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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月丨With Pleasure(一)

去年十二月开的一个坑,因为当时的设想会加上小鹤×原创女主晚春线,所以一开始并没打算在lofter这边放。现在四个月过去了我基本算一只脚迈在隔壁墙头了,放这儿吧。填坑无限期。

哨兵向导设定,哨兵月×向导却。带微量商绮和燹疗。

如果有晚春线的话,大概是哨兵鹤×向导春。




(一)


收到“塔“发来的匹配通知时,却尘思刚刚大汗淋漓地从实战模拟舱里爬出来。他反反复复盯着手腕上那个消息红点,把内容读了三遍,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G635号,却尘思向导,请于明晚八点至北区1403白噪音室进行匹配测试,您的序号为:13。祝您好运。塔。“



这是最好的时代。歌颂的时候人们这么说。

七个世纪之前,“哨兵“(Sentinel)和“向导“(Guide)第一次在历史上留下了记载。从金雀花的王国到百代繁华的天朝,零零星星出现了哨兵与向导觉醒的案例。史官好奇地记述,在觉醒之前,他们与常人无异,但经历过一段漫长痛苦的觉醒期之后,其中一部分人会变为“哨兵“,另一部分人,则会成为“向导“。

“哨兵“,是力量、敏锐与狂暴的代名词。他们的肌肉强劲有力,动作迅捷无声,他们的五感数倍敏锐于常人,甚至能够探知到方圆数公里范围的异动。巨大的力量和敏锐的感官,使得他们战无不胜,一个哨兵本身就是一件武器。他们仿佛天生就该走上战场。

但利刃往往最易折断。与他们精密的感官相伴随的,是敏感所带来的无尽痛苦。早在当时,就有很多觉醒期的哨兵因为无法承受过载的信息而发狂自戕。对于无经验的哨兵来说,一点细微的虫鸣都像是炸雷,而粗布衣服则简直是噩梦,无法忍受的痛苦使得他们将自己抓挠得遍体血痕。他们无法食用带盐的食物,也忍受不了香水,任何对常人来说微不足道的刺激都可能导致他们信息过载,进入混乱而难以自控的“神游“状态。

但这是在他们没有“向导“之前。

相比起哨兵,“向导“们更像正常人一些。他们往往温文、柔弱,觉醒对于他们的力量和感官没有太大的影响。尽管在别的方面和常人没有什么差别,但他们是哨兵的救赎。

向导似乎就是为了哨兵而生的,他们天生带有温柔的、安抚哨兵的力量。任何一个信息过载而濒临崩溃的哨兵,只要有向导对他进行精神梳理,他立刻就能从混乱的狂暴中平静下来。向导们还能够为哨兵支起固若金汤的精神屏障,为他隔绝外界的一切刺激。如果有一个向导在身边,那哨兵完全不用担心陷入混乱,甚至还可以过一会儿正常人的生活——向导能够为他们调节过于敏锐的五感。简而言之,他们是哨兵的剑鞘。

至今人们仍然不明白,七个世纪之前,是什么让他们从千百年的泯然众生中觉醒,但这股微弱的暗流很快就成为了狂风骤雨的海啸。剑与剑鞘本来并无所谓善恶,然而绝世的武器一旦出现,总会有人迫不及待握上刀柄。

后世的诗人极尽惶恐地形容:“神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

随着觉醒的逐渐增加,人们渐渐开始对哨兵和向导有了更多的认识。哨兵开始被编入军队,用来侦察,奇袭,屠杀,在最关键的时刻改写战局。哨兵管理机构“塔“也应运而生。无经验的自我觉醒时代过去了,每个哨兵都将在露出一点觉醒苗头的时候就被送入“塔“,接受“塔“的训练、指导,以及“塔“中向导的精神梳理。他们被按照天赋和能力分为不同的等级,执行不同的任务,彻底成为最好的武器。

而向导的悲惨命运也自此开始。

向导可以离开哨兵,但哨兵无法离开向导。

人们很早就发现,哨兵与向导能够通过结合的方式进行一对一的绑定。结合的方式分为精神与肉体两种,并且——显然后一种更为难以分割。结合的哨兵与向导之间似乎有着某种无法割断的联系,一旦向导与某个哨兵进行绑定,强行分离这种联系或一方死去,往往会让他们彻底因为巨大的、撕碎灵魂般的悲伤沉入“黑洞“之中。

更糟糕的是,由于某种尚不可知的原因,似乎从天生开始,向导的数量就要明显少于哨兵。利刃不能没有刀鞘而白白磨损,因而从七百年前开始,对于向导的控制就比对哨兵更为严厉。结合绑定成为控制向导(某种程度上也是控制哨兵)的最好方式。无数的向导被强制送入塔,强制与另一个“匹配“的哨兵结合,从此成为哨兵的附庸——或是奴隶。

这样的情况直到一百年前才扭转。在无数轰轰烈烈的战争与向导平权运动之后,新的政府成立,并从根本上开始改善向导的地位。讨论了三年之后,新的《向导法案》获得了一致通过。这一事迹在开国总统的履历上被大书特书,一座新的里程碑矗立起来。

自潘多拉的盒子打开以来,对于哨兵和向导而言,这确实是最好的时代。



却尘思还在愣神,他身边另一个实战模拟舱的舱门哐当被人掀开,钻出一条比他还湿得厉害的好汉。

鹤白丁探头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累得又瘫回座位上,掀起作训服下摆就擦汗,露出漂亮的腹肌:“哎呀我的妈,今天这难度谁给调的,鹤爷没上战场先要死在模拟室……“他瞧了一眼没反应的却尘思,“却砸,发什么呆啊?“

“啊,好友。“却尘思反应过来,向他微笑,“刚刚‘塔‘方给我发了个匹配通知。“

“啥???“

鹤白丁直接从座位上跳了起来,蹦到他身边去看通知。却尘思无奈地笑了笑,手腕上植入的芯片弹出虚拟的一小片投影屏幕。

“也是有意思,你的哨兵不是我?还匹配?“鹤白丁一脸懵逼。

哨兵和向导的结合,匹配度是决定性的参数之一。双方的匹配度越高,则越契合,配合默契的可能性就越大。人们至今并不清楚,那些匹配的哨兵和向导命运般的相互吸引与眷恋是如何产生的,但他们一旦遇见,似乎就永远离不开对方,并将终身保持着这样炽烈的爱意,直到死去。

当然,现实是很多哨兵一生也找不到他们的向导,向导的数量远远少于哨兵,优秀的向导则更为稀少。大多数哨兵最终可能与某个普通人结婚生子,终身依靠工业合成的向导素与“塔“的定期精神梳理来缓解压力,等到年老逐渐“失感“,变回普通人度过余生。

作为稀少且优秀的向导之一,却尘思刚刚进入塔的时候,塔方也调集了数十个最为优秀的哨兵与他进行过匹配测试,其中匹配度最高的就是鹤白丁。

当然,两个人很顺利地成为搭档并建立了精神联系,问题就出在捅最后这层窗户纸上。

建立精神联系三个月之后,塔方给他们下定了建立身体联系的通知。鹤白丁当时穿个T恤裤衩蹲在双人小宿舍的床上一脸牙疼,点了根烟决定和却尘思坦白:“我说却啊,我严肃跟你说个事儿。“他啪啪嗯两下打火机,“等会儿,你先给我调个五感我抽根烟……“

“好友但说无妨。“却尘思镇定地伸了根手指按在他额上,迅速为他把味觉嗅觉和触觉调到了正常人水平。

鹤白丁猛吸一口,眼神沧桑地看了他半天:“我觉得,我还是喜欢女的……“

迎着鹤白丁含情脉脉的眼神,却尘思深沉地表达了赞同:“好友所言极是,我也比较喜欢女性……“

两个被逼搞基的直男惺惺相惜,跟塔方进行了半个月的扯皮。本来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俩匹配度这么高搞个基你好我好大家好还不用给你们再找两个匹配得上的女性哨兵向导的塔方十分头痛,扯到最后,双方各退一步,塔方不要求他俩进行肉体结合,他俩也先别拆伙,暂时作为搭档维持精神联系,等哪天能找到女性过来匹配再说。

苦境的“塔“总算相对比较民主,他俩这么大开狮子口也先答应着。须知这年头哨兵好找,向导好找,女性哨兵不好找,女性向导更不好找。

在过去七百年的战争中,哨兵和向导群体早已发生了相当的异化。按照自然来看,哨兵中的女性比例比较少,女性哨兵占六分之一左右,而向导群体以女性为主,女性大概占四分之三。

不可避免的是,总体上女性的体能确实弱于男性,这一点放在哨兵互相搏杀的战场上就显得更为残酷。两百年前战争最为白热化的时期,《向导保护条例》成为一纸空文,哨兵是难以击败的战士,针对较为柔弱的向导的袭击于是空前展开。这一过程中,女性向导伤亡惨重。

为了减少损失,各个“塔“方纷纷作出了调整。较为强壮的男性哨兵与向导被派上战场,而女性向导则几乎全部被撤回塔中,逐渐成为生育的工具。根据定律,哨兵与向导的后代可能是哨兵、向导或普通人,哨兵与普通人的后代可能是哨兵或普通人,而向导与普通人的后代也可能是向导或普通人。因此,女性向导被迫不断生育:向导的后代中,很有可能会有新的向导。

这样的局面持续了一百多年,新政府建立初期,女性向导的地位都依然非常低下。直到近几十年来科技的发展逐渐追平了女性在体能方面的劣势,女性哨兵与向导才逐渐回到了战场之上。但积习难改,直到如今“塔“里也没有多少女性向导,甚至没有女性哨兵多。却尘思这样的男性向导反而是主流。

也因此,苦境的“塔“里类似却尘思和鹤白丁这类光棍特别多,“塔“方答应归答应,也没答应给他俩分配,前边还有不知道多少人嗷嗷待哺着翘首以盼女性哨兵向导的。想解决个人问题?行,要么含泪搞基,要么找个普通人,要么,等吧。



鹤白丁往旁边一坐,皱着眉嘟囔:“他们也是有病,向导比哨兵少,一向不都是来了向导调几十个哨兵过去匹配吗,怎么这还来了个哨兵调十几个向导过去匹配的……“

“可能……是女性哨兵。“

只有这一种解释了。却尘思愣过神来,关掉了掌心的屏幕,过去和鹤白丁坐在一起。

鹤白丁眼都直了,上上下下瞧着却尘思,闷了半天,长叹一口气:“嘿,亏我还天天想着比你早脱单呢,没想到你比我早……“

“好友说笑。“却尘思哑然,“这就是匹配一下,至少十来个人跟我一起测,没那么好的运气。你明天晚上给我留个门。“

“大老爷们没事说这么丧气的话呢!“鹤白丁先是惊讶,这会儿高兴起来,豪迈地一拍他肩膀,“你要不先偷偷问问次席,有没有这妹子的照片?“

话音没落,手腕上的信息红点适时亮了起来,弹出小小一片屏幕投影。备注“次席向导“的商次席云淡风轻地给他发了个图片:“照片不能传给你,可以先看看档案,这边目前估测你的匹配度可能是最高。“

探头过来看的鹤白丁竖起大拇指:“卧槽,商次席?太厉害了,有求必应啊这是!“

却尘思笑了笑,却久违地感受到了一点紧张。在实战模拟舱,甚至在战场上也没有感觉到的,紧张。

图片加载完成。那是一张档案的首页,他习惯性地扫完了个人信息:

缥缈月,女,二十二岁,编号S2860。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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